【竹馬】烏雲散去(慎)
鎂光燈下,新郎與新娘的笑容洋溢著璀璨的幸福,雙頰不約而同染上一層靦腆的紅暈,視線時而與對方相會,所有信息濃縮成為一個眼神傳達給對方,勝過千言萬語的交談結束後,紛紛浮現一抹與對方相似的笑靨。
那樣的神情閃閃發亮。
是一輩子也不可能得到的東西。
二宮和也無語凝視著新人,明明沒有意願和新人分享那無謂的幸福,卻拗不過自己良心的譴責,畢竟他的朋友用兩隻手便能輕易數出來,若不好好珍惜,恐怕自己終將落得孤獨死的下場,他還沒有自命清高到連朋友也不需要,於是只好一邊開友人的玩笑,一邊模模糊糊地答應友人的邀請。
雖然不是第一次參加婚禮,但是每一次的婚禮對心理層面的摧殘逐漸累積著,即使表面裝的雲淡風輕,也不代表內心某些信念沒有遭到動搖。
偏偏旁邊坐著相葉雅紀。
視線轉移到身邊的男人,他一身黑西裝,貼身剪裁顯現出男人完美的模特兒身材,平時蓬鬆隨興的茶髮今天特地以髮膠固定,撩到耳後,露出雙耳,端正帥氣的臉龐有股成熟男人的韻味。
二宮和相葉是青梅竹馬,而他們正在交往中。
正式的交往宣言是相葉提出的,就在新年過後沒多久。
二宮知道感情絕不是兒戲,他和相葉也是在不斷擦肩而過、互相誤會之後才明白彼此的心意,終於能和真正喜歡的人交往二宮當然很高興。
可是當他見到婚禮的新郎新娘幸福的模樣,以及旁邊新人的雙親紅著眼眶,卻依舊欣慰的笑著,他就會想到自己和相葉不可能得到那麼多祝福,也不可能結婚。
他是不是奪走了相葉雙親最深的期盼呢?
二宮非常熟悉相葉的雙親,時常和相葉一起回去老家拜訪,但二宮和相葉的關係始終沒有在家人面前公開,總是錯過時機也提不起勇氣,就這麼躊躇了好幾年。
相葉家的人一直以來將他視為另一個兒子,二宮很感恩,同時也備感罪惡。
是他毀了相葉家。
然而,他最害怕的是────也許有一天,自己或相葉想回歸最原始的憧憬。
「ニノ,你在想什麼呢?都沒吃東西。」相葉見二宮無精打采地放空,湊過去,低聲詢問。
二宮望著相葉的容顏。
「你有一天也會像那樣舉辦婚禮的吧…」二宮不經意地將自己的真心話說了出口,自己稍稍感到訝異,不過想想自己說的是實話,堆積在內心深處的陰鬱如藤蔓一樣蔓延擴展,一發不可收拾。
「你其實可以…」
「かず。」
相葉低啞的嗓音透著冰冷的語氣制止了二宮接下來的話語,二宮顫抖了一下,不敢抬眼看相葉的雙眼,相葉鮮少用那種冷漠的口吻和他對話,二宮很清楚相葉現在肯定生氣了。
「你讓我很不爽。」
※
跪倒在男人雙腿之間,雙膝抵著柔軟的床面,張嘴伸出粉嫩的舌尖,怯弱地舔舐暴露在他臉前的陰莖,由根部緩緩向上,再由頂端往下來回舔舐,舌頭傳來滾燙的溫度,男人的血液似乎正集中到這個部位,他可以感覺到一顫一顫的脈動,望著明顯脹大挺立的莖體,他嚥了一口口水。
小心翼翼吞入頂端,舌尖舔著莖口,接著他試著吞下整根莖體,以舌頭描繪形狀,但小嘴難以容納口中之物的尺寸,他努力地張大嘴巴想連根一同吞入,一雙大手突然捧住他的後腦,用力地推進他的腦袋,無預警的粗暴行為讓他吞進全部,腫大的男根塞滿他的口腔,頂端抵到喉嚨的不適,以及扎人的陰毛令他想咳嗽,可是卻咳不出來,只能發出像是掙扎的低悶呻吟。
眼眶不由自主泛起淚水。
大手抓著他的頭,粗魯地前後推動,硬挺燙人的性器在他口中抽插,在軟嫩的口腔內不斷膨脹,遭到蹂躪的嘴唇泛著豔麗的紅,唾液從嘴角溢出,滴落在床白的床單上,口中一股腥味逐漸散開,越來越濃烈。
雙手被領帶綑綁住,箝制在身後無能為力,衣物也全被褪去,只剩一件衣襟大敞的襯衫穿在身上,激烈的口交早已使他起了生理反應,乳尖硬的發疼,跪著的姿勢又一直讓他的男根和床鋪產生摩擦,下身麻麻又熱熱,他卻無法順利達到高潮射精。
體內被點起一把情慾之火,點火的人卻冷眼旁觀他恥辱的姿態。
抬眼望了一眼靠坐在床頭的男人,那人仍然面無表情,墨黑的瞳孔燃著情慾與怒意,衣著都還穿在身上,只有襯衫的扣子全解開,露出小麥色精壯的上半身。
相葉說他讓他不愉快,所以要想辦法讓他開心。
他明白這是變相的性愛,實質的懲罰。因此他才沒有理由可以拒絕接受,其實他會說出那種話,充其量是自己在鬧彆扭罷了,當時的氛圍和自身內心的陰鬱互相呼應,膽小的他頓時卻步,自己一直深藏在心底的那些不安一時之間席捲而來,相葉又剛好在身邊,他不自覺想將自己的畏懼強行轉移到相葉身上。
他單方面地對相葉發脾氣。
相葉選擇了他,而他也選擇了相葉,明明只要這樣就足夠了,他卻將相葉的真心狠狠摔落地,擅自摧毀他們之間的感情。
他傷了相葉。
他才是這段感情的叛徒。
晶瑩的淚水從眼角滑落,二宮的嘴巴還含著相葉的慾望,自己體內那灼熱的一點尚未得到充分的刺激,在他身後的手指悄悄移到股間,撐開臀部,食指輕輕按壓小穴,然後伸進食指,進入的情形相當順利,他又塞了第二根手指,在穴中轉了轉。
「嗯嗯…嗯…」得到了一些快感,二宮稍微舒暢地呻吟了幾聲。
「你自己玩了後面嗎?」相葉見二宮自行擴張了後穴,便把自己的性器從二宮嘴裡抽出,抽離的時候勾出幾條淫靡的銀絲,連著二宮嫩紅的舌頭,二宮還張著紅腫的嘴,唾液掛在嘴邊,髮絲凌亂,琥珀色的眼眸噙著淚水,眼神中卻燒著情慾,眼角和臉頰帶了點淡紅色,白皙童稚的臉蛋被自己玩弄成如此淫蕩的模樣,思及此,相葉差點把持不住射出來。
相葉用粗糙的指尖摩挲二宮的黑髮,「坐上來。」
相葉的話宛如指令,二宮現在的腦中也無法思考太多,木然遵循相葉的命令,爬上相葉的大腿,張開腿,膝蓋跪在相葉的兩側,二宮用身後的手握住相葉直立的性器,抵住自己的後穴,慢慢往下坐。
「嗯…哈…嗯…啊…」二宮邊咬下唇邊洩出斷斷續續的呻吟,穴口毫無排斥地吞入相葉的頂端,忍受著剛進入時的痛楚,直到腫脹的柱體完全沒入自己的小穴,二宮喘著氣,雙眼含著淚,跪坐在相葉的大腿上。
無論做過多少次,痛的感覺仍然會存在,時常給他一種將會撕裂他身體的錯覺,每次進入他總會痛到掉下眼淚,可是一旦習慣後,後穴自己就會開始收縮吸附著莖體,腰也會不由自主擺動。
二宮稍微抬起腰,再一鼓作氣往下坐,灼熱的快感交雜痛楚倏然遍佈全身,自己彷彿只剩下一個器官,從那裡傳來的感官知覺過於深切,腦中只思考著如何讓自己解放,腫到發紫的陰莖直挺挺的對著相葉,雙手被綁在身後沒辦法用手摸,相葉又不會出手讓他釋放,於是他鬼使神差地不停擺動腰,卻始終無法頂到最熱的那一點。
「啊啊…嗯…嗚嗚…」二宮難受地發出啜泣,但是依然擺動著腰。
「怎麼了?一臉不舒服的樣子。」相葉低聲啞啞地問了句。
「啊…找、找不到…」二宮眼裡滿是淚水,白皙的臉蛋漲紅,一開口便是甜膩高亢的嗓音,他無助地望著相葉。
「怎麼會找不到?不是在這裡嗎?」相葉雙手扶著二宮有點肉感的腰,大幅抬起二宮的腰,微微在二宮柔暖的小穴內攪動了下,然後毫不猶豫將二宮的腰往下一壓。
「啊────」二宮仰起頭,拉出頸子的線條,放聲高叫,令人發軟的快感在小穴中最熱的一點擴散開,整個人一瞬間被抽去力量,白色混濁的液體頓時從性器頂端射出,噴灑在自己的胸口,滑落到腹部,部分則落到了相葉精壯的胸膛。
二宮癱坐在相葉腿上,見自己的男根還沒軟下來,頂端盡是黏稠的愛液,身上還掛著自己的精液,後穴因為剛才的射精,現在瘋狂地緊咬住相葉的性器,相葉卻依然一臉冷淡地看著他。
相葉還不打算原諒他。
二宮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一方面想向相葉道歉,一方面身體強烈渴求相葉,在相葉面前的姿態又是如此淫靡,心靈的愧疚和肉體的恥辱混在一起,二宮咬著下唇,落下斗大的淚珠。
「嗚嗚…」二宮哭了起來,纖細的肩膀顫抖著。
相葉長嘆一口氣,身體往前湊近二宮,雙手捧著二宮的臉蛋,蜜糖色的雙眸溢出淚水,眼眶紅著,羽睫上載著許多小淚珠,小巧的鼻頭也紅了,說相葉不心疼,那絕對是假的。
「你啊,說了很過分的話,知道嗎?」
相葉輕輕撥去二宮的眼淚,嗓音低啞卻柔和,「我以為只要我們在一起就絕對能克服所有困難,對ニノ的感情也從來沒有變過,不對、應該說越來越喜歡你了,我一直相信ニノ是唯一能給我幸福的人,可是你卻那麼說…」
相葉咬了咬牙,低下頭,將頭靠在二宮肩上,「我,還不足以讓你安心嗎?」
他是很氣,氣二宮的不信任,更氣自己的無能。
二宮原本就是個倔強的人,哪怕二宮的心很痛很痛,他也不會輕易洩漏出一點痛苦的訊息,只會勉強自己忍了又忍了,大不了堆著傷痛,假裝沒看見。
相葉想盡辦法要消除二宮心底的黑暗,仍阻止不了二宮往那些悲觀的地方思考。
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把自己全部的感情完整傳達給二宮呢?
明明是這麼愛他…
二宮愣愣地看著相葉,這個一向開朗樂觀是優點的男人竟然哽咽了。
「我真的只要かず一個人就好啊…」相葉悶著頭,喃喃低語。
「まーくん,吻我。」
「嗯?」相葉抬起頭,和那雙楚楚可憐的蜜色眼眸對上焦點。
「你從剛剛到現在都還沒吻我…」
二宮雙眼濕漉漉,紅紅的小嘴吐出委屈的話語,相葉也管不了自己正在執行的懲罰,一手托著二宮的後腦,一手攬著二宮的腰,將人輕輕往下一帶,頭一偏,貼上那一對薄薄的貓唇。
同時伸出舌頭,沒有一絲猶豫地交纏,像是要奪走氣息似的,貪婪地佔據對方的唇舌,相葉竄進二宮柔軟的口腔內,能感受到一股方才口交留下的腥味,狂亂地舔過貝齒,挑逗般頂了頂上顎,二宮果然抖了下身子,相葉滿意地看著二宮迷戀陶醉的神情。
直至呼吸即將消失,相葉才戀戀不捨地離開二宮的小嘴,二宮的舌尖被相葉帶出來,暴露在空氣之中,和相葉的舌尖連成一條銀線。
望著二宮被吻得迷糊的眼神,相葉伸舌勾起二宮的舌尖,二宮也回應著相葉的動作,兩人的舌頭在空氣中交疊纏綿,不停牽起黏稠的銀絲。
「まーくん,手…」
二宮趁著喘息的片刻,細細柔柔地說道,相葉隨即解開二宮手腕上的領帶,雙手一獲得自由,二宮馬上環住相葉的頸項,把人壓到床上,強勢地緊貼相葉豐潤的雙唇,舌頭猛烈地竄入相葉口中,恣意汲取這男人的氣息。
相葉揉了揉二宮後腦的頭髮,二宮此時就像小貓一樣強佔著主人不放,二宮吻得越激烈,小穴將相葉吸得越緊,相葉難耐地翻過身,換二宮躺在床上。
相葉的雙手撐在二宮頭的兩側,向下凝視二宮,那人邊喘氣邊舔下唇,招牌的貓唇現在又紅又腫,汗水弄濕一頭的黑髮,雪白稚氣的臉孔染上情慾的粉色,還留著幾道淚痕,琥珀色的明眸微瞇,波光粼粼,下巴的黑痣顯得更加性感。
一臉意亂情迷。
一臉色情。
一臉想要。
在二宮眼裡相葉何嘗不是如此?
藏著一片夜空的杏眼凝望著他,眉宇間刻畫著色慾和不變的溫柔,性感豐潤的嘴唇微張,嘴角沒有平時的笑意,看他的神情彷彿要將他吃光抹淨,不留一點屍骨殘骸。認識相葉的人總說相葉笑起來的樣子特別好看,他倒覺得這男人不笑的時候更帥氣,更真實。
他用指尖輕劃過相葉的唇瓣,故意以媚惑的聲線喊了句:「まー」
相葉挑挑眉,當然知道身下的傢伙又恢復了小惡魔本性,但要說這招對他適不適用,答案用膝蓋想也知道一定是適用的。
相葉低頭摩蹭著二宮白皙的頸肩,輕咬燒的通紅的耳朵。
「かず,我愛你…」
「嗯,我也愛…啊────」
相葉開始用力地頂進小穴,二宮仰頭高聲呻吟。
「嗯、嗯…哈啊…啊…」
相葉每一下都退出到穴口,然後又狠狠插進去,紛紛撞在二宮深處敏感的那一點上,又麻又舒服的感覺衝擊著二宮所有感官,身體和床一同晃動著,二宮攀著相葉的肩膀,用盡全力緊緊貼合著。
相葉舔起二宮白嫩的脖子,一手架開二宮的腿,一手套弄著二宮的性器。
「哈…對不起呢,又忍不住欺負你了…」相葉夾雜著喘息,在二宮耳邊低語。
二宮撇過頭,哼哼的笑了兩聲。
這道歉一點誠意也沒有。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這世上大概也只有二宮和也能適應相葉一下粗暴一下溫柔的性愛模式,其實不管相葉對他溫柔或者殘酷,他都不在意,如果可以獲得這個人的愛,再多的欺凌和束縛他也願意承受。
相葉深知,二宮愛他愛到什麼事都不願拒絕他,而他卻愛二宮愛到什麼事都想加諸在二宮身上,不論是自己的喜怒哀樂、佔有慾或是性慾。
如果說二宮的愛是小心翼翼捧在手上那樣的謹慎珍惜,那麼相葉的愛就是粗魯又笨拙地抱在懷裡那樣的自私任性。
相葉幾乎是想把二宮揉碎了往體內塞。
最好塞得滿滿的全是二宮和也。
二宮溫熱的內壁緊緊咬著相葉,相葉整個人神魂顛倒,一次一次加重力道,肉體交合的水聲和兩人音調不同的喘息融為一體,流盪在房內。
「啊、好舒服…再深一點…」
二宮鬆開雙手,往下掰開自己的大腿,讓相葉往更深處撞。
「かず…你要我射在外面還是裡面?」
相葉剛問完,二宮立刻用雙腳夾住相葉的腰,「不要、不要拔出去…就一直這樣做下去…」二宮淚眼矇矓直搖頭,相葉無奈一笑,又吻上那對討人喜歡的小嘴。
「嗯…」
黑夜漫漫,彼此貪戀地吞食對方的氣息,心底的幽暗隨著身體與身體次次的撞擊而抹除,無數次的親吻、擁抱,深刻記錄了每一份誠摯的愛意。
在那一夜之後過了幾天,相葉送給二宮一枚戒指,而自己也戴上了同款戒指。
End